爬雪山、過草地爬雪山、過草地中央紅軍占領瀘定城后繼續北上,于1935年6月8日突破敵人蘆山、寶興防線,隨后翻越了長征路上第一座大雪山——夾金山。紅軍大多來自氣候炎熱、潮濕的南方亞熱帶地區,好多人以前從未見過大雪山,更不用說爬了。一開始見到雪山,的確非常壯觀。白雪皚皚,一片銀色,雪連天,天連雪,全是雪的世界?烧嬲榔饋,卻一點也不覺得美了。大金山被當地老百姓叫做神仙山。他們告訴紅軍,只有神仙才能登越大金山。如果你能在山上張開嘴,山神就會把你掐死?傊,大金山是一座不可思議的山。鳥兒都飛不過去,人最好是別靠近它,但無畏的紅軍卻偏偏要與命運抗爭。 到了大金山的跟前,從山下就可看到覆蓋山頂的大雪,而且看上去這一大片一大片的積雪并不遠。開始人們根本意識不到要爬這么高。數月行軍,糧食不足,人也筋疲力盡。爬山起初似乎還很順利,后來突然進入了冰雪的世界。雪山上的雪,刺得人們睜不開眼睛,那時又沒有路,人們在冰上滑行,滑倒了,要繼續站起來?赡軙䴗喩頍o力,有的就這樣永遠地躺倒在雪山的懷抱里了。6月12日,中央紅軍先頭部隊終于翻過幾座大雪山,在北進途中與紅四方面軍先頭部隊勝利會師。兩大主力紅軍會師后,總兵力達10萬余人,士氣高昂。但張國燾卻以種種借口延誤紅四方面軍主力北上,并以改組黨中央和紅軍總部相要挾。為維護紅軍的團結,并爭取張國燾本人,黨中央于7月18日發出通知,任命張國燾為紅軍總政治委員,隨后又對紅軍序列進行了一系列調整。8月3日,紅軍總部制定了夏洮計劃,將紅軍分成左右兩軍:左路軍由紅軍總司令朱德、總政委張國燾率領,經阿壩北進;右路軍由前敵總指揮徐向前、陳昌浩率領,經班佑北上。黨中央、中央軍委隨右路軍行動。8月20日,中共中央局在毛兒蓋召開會議,批評了張國燾的錯誤主張,決定以主力迅速占領洮河流域地區,并以此向東發展取得陜甘。隨后,右路軍進入茫茫的毛兒蓋大草原,這又是人類歷史上的一次大挑戰。美國革命作家史沫特萊在她的著作《偉大的道路》中勾畫了這一令人毛骨悚然的可怕地帶:"大草地位于康藏交界地區的高地上,一望無垠,廣袤達數百英里,全是沒有路的沼澤地帶。走了一天又一天,極目四顧,紅軍所看到的,除了無邊無際的野草外,沒有別的東西,而野草下面則是渾水深達數英尺的沼澤。死草堆上又長出了大片野草,誰也說不上是不是幾百年來就如此。大樹小樹一概沒有,看不到 鳥類飛翔,聽不到蟲聲唧唧,甚至連一塊石頭都找不到。這里什么東西都沒有,只有無邊無際的野草,夏天任憑狂風暴雨沖打,冬天任憑大雪覆蓋。天空永遠密布烏云,把大地襯托成灰暗而陰沉的地獄。"紅軍走出草地的時候,只剩下一支襤褸不堪、瘦得只有骨頭架子的部隊。成千上萬的人咳得喘不過氣來,可是它還能一師又一師地擊敗軍閥部隊,稱得上是世界上最頑強、最結實、最有政治覺悟的老戰士,是歷史上一支無與倫比的堅強隊伍。 紅軍將士以藐視一切困難的革命精神,克服了常人難以想象的困難,歷盡艱辛,終于在8月底以前到達班佑、巴西地區,左路軍也于8月20日經過草地到達阿壩。班佑以東的上下包座位于松潘北部,群山環抱,地勢險要。守敵胡宗南部獨立旅第2團憑借山險林密,筑以集群式碉堡,構成一個防御區,卡在紅軍進入甘南的必經之路上。胡宗南發現紅軍過草地北上,急令第49師由松潘以北的敵人支援包座,并在上、下包座至阿西一線堵截紅軍。消滅包座之敵,開辟前進道路,是擺在右路軍面前的迫切任務。徐向前主動向黨中央建議,攻打包座的任務由第四方面軍部隊來承擔,并準備采取圍點打援的戰法,求殲包座和來援之敵。
29日黃昏,部隊發起攻擊。經一夜激戰,紅軍掃清外圍據點,殘敵退入大戒寺后山碉堡負隅頑抗,等待援兵。為誘敵來援,紅軍對其圍而不攻。30日夜,援敵49師先頭部隊291團進抵大戒寺以南,為誘敵深入,紅30軍以264團略作阻擊便且戰且退,至當日下午,敵49師全部被誘入我伏擊圈內。下午3時,我軍向敵人發起總攻,隱蔽在山上的紅軍將士一齊向敵出擊,敵49師被分割成3塊,首尾不能相顧。剛剛走出草地的紅軍英勇拼殺,在氣勢上完全壓倒了敵人。經七八小時的激烈戰斗,我軍終于在當晚將胡宗南的第49師全部殲滅,敵師長伍誠仁受重傷后跳河自殺。固守在大戒寺后山高地的300余敵人,見大勢已去,在我軍政治攻勢下全部繳械投降。此役是紅一、四方面軍會師后的一個大勝仗,我軍殲滅包座地區守敵及援敵49師的大部,共斃、傷、俘敵5000余人,繳獲輕重機槍50余挺,長短槍1500余支,還繳獲了紅軍急需的牦牛、騾馬、糧食、彈藥等軍用物資,掃清了紅軍北上的障礙,打開了向甘南進軍的通道,使敵企圖把我困在草地的陰謀徹底破產。
紅軍會師
局勢是十分有利的。但那時紅四方面軍有8萬多人,而紅一方面軍只有3萬多人,張國燾自恃掌握的兵力多,個人野心大大膨脹起來。兩河口會議后,身為紅軍總政委的張國燾口頭上表示同意北上的方針,但仍暗中醞釀南下四川、西康。8月初的夏洮戰役計劃后,紅軍分為左、右兩路。右路軍在毛澤東和周恩來的直接率領下,從8月21日開始過草地,到27日才走出草地,等待左路軍前來會合,然而,張國燾卻提出種種借口 ,不愿北上,并要右路軍南下。
9月9日,他背著中共中央電令陳昌浩率右路軍南下,并企圖以武力分裂和危害黨中央。為了貫徹北上方針,并避免紅軍內部可能發生的沖突,毛澤東立即召集周恩來、張聞天和博古等人緊急磋商,決定連夜率紅1、紅3軍團和軍委縱隊先行北上,當時紅四方面軍有的干部不明真相,主張武力阻攔。紅四方面軍總指揮徐向前堅決制止了這種行動,維護了紅軍的團結。9月12日,中共中央在俄界召開政治局擴大會議,通過了《關于張國燾同志錯誤的決定》,并決定紅一方面軍主力先行北上。與此同時,蔣介石集中130個團的兵力對湘鄂川黔根據地發動了大規模"圍剿",11月19日,紅2、6軍團共17000余人向湘黔邊轉移,繼續長征。
進軍大西北1935年9月13日,紅1、3軍團和軍委縱隊從俄界、羅達地區出發,繼續北上。部隊冒著雨雪交加的嚴寒,沿著白龍江源頭險峻的山道,進入甘南境內。此時,甘南的敵人只有魯大昌的第14師及王均的第3軍第12師。我紅1方面軍主力乘虛急速前進,于16日擊潰敵14師一個團,逼近天險臘子口。臘子口位于甘肅境內,是四川通往甘肅岷縣的必經之路。隘口只有30多米寬,兩邊是千丈懸崖峭壁,中間是水深流急的臘子溝,河上架有一座木橋,這是進入臘子口的唯一通道。魯大昌在此部署了兩個營的兵力,橋頭筑有碉堡,從山口往里,直到岷縣,還縱深配置了3個團的兵力,不消滅該敵攻占臘子口,紅軍就無法前進。因此,毛澤東同志親自定了攻打臘子口的方案。具體任務交給了紅4團。這支英雄的部隊與紅1團一起在長征中一直擔任著開路先鋒。當晚,紅4團一部向臘子口發起進攻,但由于地形不利,幾次進攻均未奏效。
4團當即調整部署,決定正面由政委楊成武指揮,用一個連的兵力疲憊與消耗敵人,并乘機奪取木橋,另派兩個連,由團長王開湘率領,沿右岸的峭壁迂回到敵人的側后,協同正面的部隊殲滅守敵。戰斗緊張而激烈。敵橋頭堡前,紛飛的彈雨和敵人扔下的手榴彈構成了一張嚴密的火網,擔任正面進攻的6連始終接近不了橋頭。與此同時,擔任迂回任務的1連和2連,由一名苗族戰士帶領,沿峭壁攀藤而上,悄悄爬上石巖峭壁的后坡,似神兵天降一般對敵發起攻擊,敵人措手不及,在我兩面夾擊下,狼狽逃竄,紅軍乘勝窮追90余里。這一仗,不但打開了臘子口,還繳獲了數十萬斤糧食和2000斤食鹽,這對于當時剛出草地不久的紅軍來說,可謂無價之寶。
突破臘子口是紅軍進入甘南的關鍵一戰,聶榮臻元帥曾對此評論說:“臘子口一戰,北上的通道打開了。如果臘子口打不開,我軍往南不好回,往北又出不去,無論軍事上、政治上,都會處于進退失據的境地!泵飨谒闹娫~《七律·長征》中寫道:“紅軍不怕遠征難,萬水千山只等閑。五嶺逶迤騰細浪,烏蒙磅礴走泥丸。金沙水拍云崖暖,大渡橋橫鐵索寒。更喜岷山千里雪,三軍過后盡開顏! 紅一方面軍主力通過臘子口后,繼續北進,于1935年10月19日到達陜甘蘇區吳起鎮。10月22日,中共中央在此召開政治局擴大會議,宣告紅軍主力長征勝利結束。
然而,蔣介石卻不甘心失敗,9月26日,他在西安成立了西北“剿共”總司令部,指揮陜甘寧青四省國民黨軍的作戰。10月28日,國民黨西北"剿總"調整部署,以5個師的兵力,采取東西對進、南進北堵的作戰方針,企圖圍殲我于洛河以西地區。當時,我1方面軍只有1萬余人,而敵東西兩路共有3萬余人,而且裝備精良,形勢是十分嚴峻的。能否打破敵人的這次圍剿,關系到黨中央和紅軍能否在陜北立足,也關系到紅軍今后的命運。10月28日,敵西路第57軍開始東進,11月初占領太白鎮,但此后半個多月,該敵徘徊不前。為調動敵人,我紅15軍團81師一部加緊圍攻甘泉,敵果然上當,第57軍迅速東進。11月20日晨,敵109師在飛機的掩護下,分3路沿葫芒河南北山地向直羅鎮推進。16時許,敵人大搖大擺地進入了直羅鎮。我紅1方面軍首長立即抓住敵孤軍冒進的有利戰機,于當日上午10時定下了21日消滅直羅鎮一帶之敵一至兩個師的決心。當晚,我紅軍主力將直羅鎮包圍。21日晨,紅1軍團由北向南,紅15軍團由南向北,對敵發起進攻,槍炮聲響徹山谷。敵從睡夢中驚醒后四散奔逃,但在紅軍的嚴密包圍之下,左突右沖就是出不去,戰至中午12時,敵大部被殲,只有師長牛元峰帶領500余敵人逃入鎮東南高地一土寨內,固守待援。因寨墻堅固,山勢陡峭,我屢次攻擊未奏效,為避免無謂的犧牲,我1方面軍首長決定由紅15軍團一部圍而不攻,集中紅軍主力準備打敵援兵。22日上午,敵西路第67軍111師東援直羅鎮;23日,敵東路117師、107師也企圖解109師之圍,但都被我擊退。西路之敵軍見東路被阻,失去了前進信心,軍長董英斌率第106師、第111師及軍部向太白鎮逃跑。紅軍立即分3路展開追擊,并于24日在張家灣至羊角臺途中將敵第106師617團殲滅,其余敵軍退入太白鎮。此時,被圍困于直羅鎮東南土圍寨中的109師殘部,見援兵無望,遂于23日午夜分路突圍,第二天清晨,我15軍團發現敵逃跑后跟蹤追擊,于上午將殘敵全部殲滅,師長牛元峰被擊斃。直羅鎮戰役,紅1方面軍共殲敵1個師另1個團,迫使敵第57軍退回隴東,第67軍117師后退,徹底粉碎了敵人的圍剿。毛澤東同志在評價這次戰役的影響時指出:"直羅鎮一仗,給黨中央把全國革命大本營放在西北的任務,舉行了一個奠基禮。" 永遠的紅飄帶1936年10月,紅軍三大主力在甘肅會寧勝利會師,從而結束了具有偉大歷史意義的長征。從1934年8月到1936年10月,中國工農紅軍突破數十萬國民黨軍的層層封鎖和圍追堵截,行程25000里,實現了北上抗日的戰略轉移。在甘肅會師。這是中國革命史上的偉大創舉,也是中國革命由挫折走向勝利的偉大轉折。從此,開始了由國內革命戰爭向抗日民族解放戰爭的轉變,中國革命進入了一個嶄新的歷史階段。
1934~1936年間,中國工農紅軍主力從長江南北各蘇區向陜甘革命根據地(亦稱陜甘蘇區)的戰略轉移。
1934年10月,由于王明一意孤行的“左”傾冒險主義的錯誤領導,以及敵強我弱,中央革命根據地(亦稱中央蘇區)第五次反“圍剿”戰爭遭到失敗,紅軍第一方面軍(中央紅軍)主力開始長征,同時留下部分紅軍就地堅持游擊戰爭。8月,中共中央和中央軍委為了給中央紅軍戰略轉移探索道路,命令紅六軍團撤離湘贛蘇區,到湘中發展游擊戰爭。10月,紅六軍團與紅三軍(后恢復紅二軍團番號)會合,并創建了湘鄂川蘇區。
10月上旬,中央紅軍主力各軍團分別集結陸續出發,中共中央和紅軍總部及直屬縱隊離開江西瑞金就途。10月21日,中央紅軍從贛縣王母渡至信豐縣新田間突破國民黨軍第一道封鎖線,沿粵贛邊、湘粵邊、湘桂邊西行,至11月15日突破了國民黨軍第二、三道封鎖線。然而博古、李德等領導人一味退卻,消極避戰,使紅軍繼續處于不利地位。中央軍委決定從興安、全州之間搶渡湘江,經浴血奮戰,于12月1日渡過湘江(即第四道封鎖線),由于連續苦戰,紅軍銳減。12月中旬,抵達湘黔邊時,毛澤東力主放棄原定進入湘西與第二、六軍團會合的計劃。28日,中共中央政治局在黎平開會,接受了毛澤東的主張,決定向以遵義為中心的川黔邊地區前進,使紅軍避免了覆亡的危險。1935年1月7日,紅軍占領遵義。1月15~17日,中共中央在遵義舉行了政治局擴大會議,著重總結了第五次反“圍剿”失敗的經驗教訓,糾正了王明“左”傾冒險主義在軍事上的錯誤,確立了以毛澤東為代表的中共中央的正確領導, 制定了紅軍爾后的戰略方針, 從而在最危險的關頭挽救了紅軍和中國共產黨。 這次會議是中國共產黨和工農紅軍歷史上一個偉大的轉折點。3月,組成了實際上以毛澤東為首,周恩來、王稼祥參加的三人軍事指揮小組。他們以中共中央、中央軍委的名義指揮紅軍的行動。
遵義會議后,鑒于川敵布防嚴密,中央紅軍確定撤離遵義后,在川黔滇邊和貴州省內迂回穿插。特別是在四渡赤水的過程中,中央紅軍靈活機動地創造戰機,運動作戰,各個殲敵,以少勝多,從而變被動為主動。隨后出敵不意,主力南渡烏江,直逼貴陽,迅即西進,4月下旬以一部在翼側策應。5月初,搶渡金沙江,擺脫了幾十萬國民黨軍的圍追堵截,取得了戰略轉移中具有決定意義的勝利。由于執行了正確的民族政策,紅軍順利通過大涼山彝族區。接著強渡大渡河,飛奪瀘定橋,翻越終年積雪的夾金山。6月中旬,與紅四方面軍在懋功會師。